中国是大象也是灰犀牛 不再韬光养晦

一路陪伴

       中国驻法国大使、全国政协委员 卢沙野 称，中国不能够再像过去那样 韬光养晦 了。

       卢沙野 星期三（3月6日） 接受 《 中国青年报 》 旗下媒体平台“ 青蜂侠 ” 专访时说，如果一个国家要扩大自己在国际上的 地位 和 影响，就要更积极 参与 全球治理和多边事务。

       他称，过去比较 贫穷 的时候，西方国家和中国打交道是 俯视，但现在基本上是 平视，“ 个别情况下可能更是仰视 ”。

        卢沙野 强调，大国要有大国的样子，不能够像过去那样一味地 韬光养晦 了。“ 这 光 也 韬 不住了，晦 也 养 不住了，你是成为一头大象了，你不可能再躲在树后面。”
  
       “ 韬光养晦 ” 的方针源自 邓小平。1989年后，中国面对西方国家的 制裁 和 压力，邓小平定下了“ 冷静观察，韬光养晦，决不当头 ”，以及“ 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 等外交战略方针。直到中共 十八大前，中国虽然在国际舞台上渐趋 活跃，但整体上还是遵循了这个 大方针。十八大之后，中国外交风格发生转变，外交官员比以往更咄咄逼人，在西方媒体平台主动出击，抢占舆论阵地，捍卫中国立场。北京称之为“ 有所作为 ”，一些国际媒体则称之为“ 战狼外交 ”。

       今年 59岁 的 卢沙野 毕业于中国外交部直属高校 外交学院，精通法语，从事 对非工作 长达 25 年，2019年 担任 驻法大使，成为 副部级官员。

       卢沙野 风格鲜明，曾发表过不少强硬言论，被 路透社 形容是“ 战狼外交的杰出实践者 ”。

       去年 4月，卢沙野 在 法国 LCI 新闻台 的专访中谈到 乌克兰问题 时说，从 国际法 的角度，甚至可以说那些 前苏联国家 都没有有效的 国际法地位，这一说法引起 立陶宛 等 多个 原苏联加盟共和国的强烈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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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陪伴

       卢沙野 是谁？

       今年 59岁 的 卢沙野 是 浙江乐清人，小学 四年级 便在 南京外国语学校 学习法语，1982年 考入中国外交部直属高校 外交学院，五年后进入中国 外交部，1988年 起任 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几内亚共和国大使馆 职员、随员。　

        随后的 20 多年，卢沙野 一直在 非洲 任职，仕途也从 非洲司随员 逐步升至 外交部非洲司司长。2014年，卢沙野 从 非洲 回国，到 湖北省 武汉市 担任 副市长，并在 隔年7月 出任 中共中央外事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 政策研究局 局长。

        2017年2月 至 2019年6月，卢沙野 重回外交 老本行，担任 中国驻加拿大大使； 2019年7月，卢沙野 调任 驻法国大使。

        在外交上，卢沙野 以“ 战狼 ”外交风格著称。过去在担任 外交使节 时，他也曾发表过不少 强硬的 出格言论，更被 路透社 形容为“ 战狼外交的杰出实践者 ”。 美国政治新闻媒体 《 政客 》（ Politico ） 去年8月 更在一则点评中国在欧洲的 五大“ 战狼 ”文章中，评价 卢沙野 的“ 战狼指数 ”为 最高级别 的五颗星。

        卢沙野 本人并不排斥“ 战狼 ”这一称号，还以此为荣。他在 2021年7月 说过：“ 我很荣幸得到‘ 战狼 ’的称号，我们就是挡在祖国前面、为她而战的战士，就是要挡住攻击中国的  ’疯狗 ’的路。”

        卢沙野“ 战狼 ”言论集

       一、 护航 孟晚舟 批西方“ 白人优越主义 ”作祟

       卢沙野 2019年前往加拿大履职，当时正值中国与加拿大因 孟晚舟事件 和两名 加拿大人 在中国被捕的“人质风波 ”闹得沸沸扬扬。

        卢沙野 多次透过媒体采访和投书加拿大 媒体，就 孟晚舟 被捕事件声讨加拿大政府。他于 2019年1月 在 渥太华的 国会山庄时报   （ The Hill Times ） 的一篇文章中， 指责西方国家在声援 两名被 中国关押的加拿大人时有双重标准，并将 孟晚舟 被捕归结于西方国家的自负和“ 白人优越主义 ”作祟。

       加拿大总理 特鲁多 的前外交政策顾问 派瑞斯 （ Roland Paris ） 当时指 卢沙野 的言论谬论。他称，相关文章中充满不对等的对比，加拿大逮捕 孟晚舟 是遵循与美国间的引渡条约，而两名在中国被关押的 加拿大人 是在没有正式罪名的情况下在中国被捕。

        但 卢沙野 的言论得到了中国外交部的褒奖。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 陆慷 说：“ 卢大使 文章可能戳到了某些加拿大人的痛处。我们希望这些人能痛定思痛，立即纠正错误，以免痛上加痛。”

        二、 批法国病友在 饥饿 和 疾病 中死去

        2020年 卢沙野 到法国担任大使后，多次对中国在冠病疫情暴发初期取得的抗疫成就高调进行 宣传，并毫不留情地批评西方国家应对冠病危机的处理方式，还为此引来外交口水战。

       中国 驻法国使馆 官网 2020年4月 发表了一篇题为 《 把颠倒的事实再颠倒过来 —— 一名中国驻法国使馆外交官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观察 》 的文章。文章没有直接署名 卢沙野，而是透过引述一名匿名外交官，指控西方国家通过制造“ 中国延误疫情论 ”和“ 中国掩盖真相论 ”抹黑中国，同时猛批西方国家轻视冠病，造成疫情失控，甚至出现“ 养老院护理人员集体逃离，导致老人成批饿死、病死 ”的情形。

       这篇文章发出后立即引来法国各党派人士的挞伐，认为文章透过宣扬不实资讯 侮辱 法国医护人员。时任 法国外交部长 勒德里昂 还为此召见 卢沙野。

        三、 批法国学者是“ 小流氓 ”

        无独有偶，2021年2月，卢沙野 去信 法国参议院 友台小组主席 阿兰 · 里夏尔 （ Alain Richard ），要求 里夏尔 取消访台行程。据法媒当时报道，法国认为这封信函措辞 尖酸刻薄，加上 卢沙野 的举动被视为干涉法国内政，才引起法国政坛反弹。法国战略研究基金会 （ FRS ）学者 安托万 · 邦达兹 （ Antoine Bondaz ） 在推特批评 卢沙野 干预法国民主制度，不可接受。

        对此，中国驻法大使馆 并没有沉默，随即发推批评 邦达兹 是“ 小流氓 ” （ petite frappe ），再度引发 中法外交 口水战。法国外交部 再次召见 卢沙野，当地媒体也纷纷形容中国外交“ 画风粗野 ”，是“ 战狼外交 ”。

        中国驻法国大使馆 则回应：“ 如果真有‘ 战狼 ’，那一定是因为‘ 疯狗 ’太多太凶。”

        四、 “ 大使今天没空 ”

       2021年3月22日，中国外交部以  ”严重损害中方主权和利益、恶意传播谎言和虚假信息  ” 为名，对欧洲 10名 人员和 四个 实体实施制裁，其中包括 法国籍 欧洲议会议员 莱克斯曼。

       法国外交部 当日发布新闻稿，表示要召见 卢沙野，当面向他传达 法国的 立场。中国驻法大使馆 硬气回应： 大使今天没空，明天将另行前往法国 外交部 进行交涉。

       五、 统一后对台湾进行“ 再教育 ”

       在台湾问题上，卢沙野 也不乏争议言论。

       去年 8 月，时任美国众议院议长 佩洛西 访问台湾，成为 25 年 以来首位访台的 众议院议长。卢沙野 接受法媒 BFM 电视台采访时称，“ 10年前、20年前，台湾大部分人是支持统一的，为什么现在反对呢？ 这是因为 民进党 散布了很多反华宣传 ”，如果中国大陆不加以应对，民进党政府将最终实现独立图谋。

       他进一步说：“ 统一后，我们要 （ 对台湾人 ） 进行一次 再教育。我相信到那时，台湾人会再次支持统一。他们会再次变成爱国者。”

       部分西方舆论批评，卢沙野 的“ 再教育论 ”，与北京在新疆设立针对维吾尔族和其他穆斯林少数民族的 教育中心 有相似之处。好些西方舆论认定在新疆的 教育中心 是给维吾尔族洗脑的“ 再教育营 ”，中国已多次反驳相关言论。

       六、  前苏联国家没有有效的国际法地位

        在法国 LCI 新闻台  （4月21日）播出的一场专访中，卢沙野 先与法国记者在“ 克里米亚到底属不属于乌克兰 ”的问题上交锋。　

       卢沙野 说，历史上，克里米亚 一开始就是 俄罗斯 的，在苏联时期赫鲁晓夫把克里米亚送给了 乌克兰。法国记者坚持，从国际法看，克里米亚 就是属于乌克兰。

       卢沙野 接着说，“ 从国际法的角度，甚至可以说那些 前苏联国家没有有效的国际法地位，因为没有 国际协议 认定他们作为主权国家的地位。”

        殊不知，这番对 原苏联加盟共和国 的 主权国家地位 提出质疑的言论立即激起千层浪，引发一场舆论风暴，不仅招致 乌克兰、波罗的海三国 拉脱维亚、爱沙尼亚 和 立陶宛 等多国抨击，还有约 80 名 欧洲议员联名呼吁法国将 卢沙野 列为“ 不受欢迎人物 ”，让他成为国际媒体版面的焦点。

        卢沙野“ 战狼 ”本色遇挫？

       上述种种强硬且略显出格的言论，都是 卢沙野“ 战狼 ”本色的体现。只不过大多时候，这些言论都符合中国政府的 官方立场，要取得 官方背书 也并非难事。

        然而，这次的 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主权 风波，或许是不符合 官方的 立场，也不符合中国官方当前尝试修复与欧洲关系的目标。因此，中国官方没有为 卢沙野 解套。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 毛宁 星期一（24日） 在例行记者会上答询时表明，“ 中方尊重苏联解体后 各加盟共和国主权国家 地位 ”。根据中国外交部网站发布的例行记者文字记录，在《 华尔街日报 》 记者和 路透社记者 的追问下，毛宁 两次 表明，她的表态“ 代表中国政府的正式立场 ”。言下之意， 卢沙野 的言论不代表中国官方立场。

        中国驻法大使馆 星期一 起接连两天发出 法文 和 中文声明 称：“ 卢沙野大使 关于 乌克兰问题 的表态不是政策宣示，而是在电视辩论中的 个人观点 表达，各方不应过度解读。中国在有关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变化。”

        此外，中国驻法国大使馆 星期一早上 曾在官方微信号公布 卢沙野 接受 法国 LCI 电视台采访的 文字稿，但当天中午就已被 删除，颇有尝试与 卢沙野 撇清关系以淡化 争议性言论 伤害的意味。

        要预测经历此次舆论风暴后，卢沙野 会否收回其“ 战狼 ”风格还时为尚早。但这或许是一个警示，即持续这样的风格难以再为他的外交仕途加分，毕竟“ 战狼外交 ”并没有给中国在国际社会上争取多少赞誉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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