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宛如隔世(持续更新中……)

回答|共 71 个

一路陪伴 发表于 2023-12-23 09:21:00| 字数 17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也是为什么全球成千万上亿万 JF 病人,稀奇古怪千差万别的症状表现,但经典或二代三代治疗 JF 的药物却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些种类,就是说“ 稀奇古怪千差万别的症状表现 ”不是研究开发药品的依据,而归类生物特征的依据才是研发药品的依据 ……

         作为患者不要用社会因素自罪自责,不要回应社会偏见歧视,坚持是病就要打针吃药,坚持生物的基因随机变异才造成我们成为社会的边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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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

通过努力,我们不会成为边缘人。  发表于 2023-12-25 14:21

一路陪伴 发表于 2023-12-23 15:19:55| 字数 88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轻型精神疾病 抑郁症 的研究论文,我是读不懂,但是我知道专业医生对精神疾病抑郁症的研究思路是这样的,与社会因素几乎无关 ……   


         抑郁症 ( MDD ) 是一种常见的、令人衰弱的精神疾病,具有一定的 遗传 基础 ( 遗传力,h2 ≈ 40% )。 临床上,抑郁症 定义 为多个生物系统 或 多个分析水平的 复杂相互作用。 抑郁症 的 多尺度特征 是很明显的,即 存在 与 疾病相关的 基因位点,以及 基因表达、细胞成分、皮层解剖 和 大规模网络功能 的变化。然而,大多数关于 抑郁症 病理生理学 的 人类 研究往往是 孤立地 集中在 脑生物学 的某些特征上。

         抑郁症 产生于 生物系统的 复杂相互作用,跨越 基因 和 分子 到 细胞、脑网络 和 行为。为了确定不同的 神经生物学 过程是如何联合起来导致 抑郁症 的,我们需要一种 多尺度的 方法,包括对 大脑结构 和 功能的 测量,以及 遗传 和 细胞特异性 的 转录数据。

          在这里,我们研究了 三个 群组 影像数据集中 与 抑郁 和 负性情绪 相关的 大脑解剖 ( 皮层厚度 ) 和功能 ( 功能变异、全脑功能连接 ),包括:  英国 生物银行 ( UK Biobank )、大脑 基因组 超结构项目 ( Brain Genomics Superstruct Project ) 和 Meta 分析增强 神经影像 数据库 ( ENIGMA;总被试数 n≥23,723 )。 整合的 分析 包括 皮层 基因表达、死后 患者 转录数据、抑郁症 全基因组 关联分析 ( GWAS ) 和 单细胞基因 转录。 在这 三个 独立的数据集中,抑郁 和 负面情绪 的 神经影像 相关物是一致的。将 体外 基因 下调与 体内神经 影像联系起来,我们发现 抑郁症 影像表型 的 转录组 相关物追踪了 抑郁症患者 死后 皮层样本中的 基因下调。 对 单细胞 和 Allen 人脑 图谱表达 数据的综合分析 显示,抑郁症 体内 影像 和体外 皮层基因 失调 的 细胞相关物 是 生长抑素 ( SST ) 中间 神经元 和 星形胶质细胞。

        GWAS 驱动的 抑郁症 多基因 风险富集在 中间神经元 的 表达基因,而不是 胶质细胞,这为我们的观察提供了一致的 证据。为了强调多尺度方法的 转化 潜力,与 抑郁症 相关的 大脑功能 和 结构 的转录相关物 富集于 抑郁症 相关的 分子通路。这些发现将 特定的 基因、细胞类别 和 生物学通路 与 抑郁症 的 体内神经影像表型 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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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

到现在精神病的病因还是未明,所以我们不要去操心我们生病的原因是什么,因为科学家也没研究出来。  发表于 2023-12-25 14:22

蓝莓糖 发表于 2023-12-25 12:32:18| 字数 42 | 显示全部楼层

渡者写了好多好多的字,我都写不出来这么多字
没有都看完,感叹渡者细腻的思维和良好的记忆

点评

有些事我的印象也模糊了,只是记个大概。  发表于 2023-12-25 14:23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3-12-29 13:24:14| 字数 2,16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误伤渡者 于 2023-12-30 04:58 编辑

         (接上文)那晚生病在家后,我家人就和学校请假,带我求医,最开始我看的是中医。现在网上好多人在骂中医骗子,其实我遇到的中医还不错,医术和医德都很好,直到现在我有时身体不适还会找当年的这个中医看(已经在他那边求医二十多年了)。不过话说回来,中医对于JF还真没办法,至少无法长期保持病情稳定。刚开始父母带我看病时,我是非常排斥的,一直强调自己没病,还把熬好的中药倒掉。过了寒假后,感觉我的病情稍稳定了,我又回到学校去上学。不过仅仅上了一周,我又出现症状了。我到图书馆,看见工作人员戴着口罩,就又开始疑神疑鬼了。翻开书,刚好看到里面讲述的关于艾滋病的知识,我想着他们是不是在暗示我得了艾滋病,是不是自己SY的原因得的病?所以他们才戴着口罩。是的,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那个时期我生病的最大表现就是人会在那里发呆,同学们就会感到我很奇怪,有的人甚至会说出:“你有病啊!”这些话只会令我走入恶性循环,是的我有病,我在心里会这样想。这样我就又回家了,继续看病吃药,这时还是吃中药。我家人觉得我在原来的初中肯定呆不下去了,于是给我换个环境,到了离家近的初中去借读。在那里,我又只上了一周的课。这里有个小插曲,那应该不是幻觉,借读的初中班长是个漂亮的女生,我过来后,同学们发现我书读得挺好的,那时我也还没有因为吃药发胖,那位班长看我的眼神里夹杂了除了学习上崇拜之外的其他因素。虽然那时年龄很小,但能感觉到她对我有好感。在这短暂的一周里,这个班上有些同学是我的小学同学,所以其实没那么陌生。我的病情不是在这个班级里爆发的,而是因为那个周末过了一个清明节。清明节时我们按风俗上山给先人扫墓,最后的祭拜仪式是烧纸钱。可能爬山累了吧,那些火光映照着我的脸庞,我的脸红扑扑的。回家后我感觉有点累,不过我还是想把作业做完。其实中药一直控制不住我的症状,因为病的影响我一直无法集中精力完成作业。原本对我来说难度不大的作业我一直做不下来,我姐看到我有点不对劲,过来劝我说作业先不要做了。我没有听她的,那时的我认为自己除了学习好之外没其他优势了,所以还在那里耗着时间。我姐的性子也比较急,她一直劝说无果后冲过来把我的卷子撕了。正是她的这个举动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觉得我的世界塌了,我最为倚仗的学习都没有了,我还怎么立足?为什么我那时对学习看这么重?其实也有父母的原因。我前面说过小时候家里很穷,住着破烂的房子,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比较自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给我灌输,要好好读书,长大后考上大学,离开老家,出人头地,远离村里这些烂人。这个社会一直都是这样,欺软怕硬,我们家穷,难免会受村里一些垃圾人欺压。我在小学一年级左右,就暗暗攥紧拳头,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离开乡下!所以当我姐把我的练习卷撕掉的那一霎那,我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信念了。那之后的十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我不敢翻书,因为那时的我“牵连观念”非常严重,我看啥都觉得和自己有关联。我的邻居是个大车司机,在温州开车,那时美国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桃色事件炒得沸沸扬扬,我看着莱温斯基,联想到我邻居,“来温司机”,就是意指来到温州的司机。翻开我之前的作文本,里面原句是“……把队伍分成两半……”我会盯着句子中的“……伍分……”,“伍分”肯定是暗讽我这个小气鬼!那十几天,我没离开过房间半步,我妈把饭菜端上来,我有时有吃,有时没吃,没吃饭时也没感觉肚子很饿。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渐渐地已有抑郁症状,拿出铅笔刀,在自己手上划啊划,手背划出了血,我似乎也没觉得疼痛。我妈发现我的自残行为,赶忙把这些刀具都藏了起来。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他们觉得我应该去看西医了。
   我姐是位护士,我生病的时候她已经工作三年了。其实她书念得很好,那年中考她比重点高中(全市排第二名,省重点高中)分数线高了7.5分。因为家里穷,她担心过六年后我也上高中而后再考大学时家里经济负担太重。于是她就去读了中专,那时中专还是包分配的。她去读了卫校,三年后就毕业工作赚钱,减轻家里负担。我生病看中医时,医生就说过如果一直有反复得去看西医了。可是当时精神病污名化比现在还严重,家人也担心我进了医院就出不来了,还有一点觉得我祖上没有这个病的遗传因素,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我应该还没有到住院的地步。不过从我自残开始,他们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是被骗着进医院的,谁想住院啊,而且是这么特殊的医院。那天,我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妈妈和姐姐陪着我,那时福州郊区还没发展开来,路上好颠簸。在进入医院的一霎那,我顿时清醒了,说我没病,我都是装的。四周的病友笑着,潜台词是到精神病院的不都是说自己没病。在医院的铁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完了,这辈子都要在医院了,一直哭,在那里摇着铁门。一个护士过来恶狠狠地说:“不要吵,再吵做电疗!”然后他们例行地问了下:“要不要陪护?”我妈看着我可怜的样子,原本都没准备的,说:“我陪护。”就这样,她陪我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那可不是普通的医院!每当想起当年这事的时候,我就感觉亏欠我妈太多了。而且为了我的名声,家里当时是和外界宣称我是因为吃那个偏方“田七炖童子鸡”,田七放太多导致火气攻心,所以我妈一直还要背着给我乱吃东西这个锅。
我是自野蛮向文明的渡者,到达彼岸时被文明与野蛮之战所误伤。

孤星4 发表于 2023-12-29 15:48:54| 字数 135 | 显示全部楼层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3-12-29 13:24
(接上文)那晚生病在家后,我家人就和学校请假,带我求医,最开始我看的是中医。现在网上好多人 ...

你能这样写表示你恢复得很好啊!像我这样还分不清楚哪些是症状,甚至还一直还以为有天使住在我里面..... 你的记性和精分都恢复得不错。

点评

其实就是一个良性循环,生活理顺了之后对病情有促进作用。  发表于 2023-12-30 05:03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3-12-30 05:50:02| 字数 9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误伤渡者 于 2023-12-31 04:51 编辑

   入院时,我姐就考虑到为不影响将来的一些事,用的是一个假名。那时的管理还没有那么严格,精神病院里用假名的估计还挺多。我姐给那时我取的名字叫“林希”,我猜想她取名字的含义应该是对我还充满着希望吧。但年少的我没有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在医院的前几天,病友喊我“林希”,我都会很生气地纠正:“我不叫林希,我叫XXX!”入院的那天,是1999年的4月20日,那时的我有特意记下这个日子,因为我知道我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了。我在铁门前一直哭喊着自己没病时,有人和我说:“一会医生就过来了,医生诊断你没病你才是没病。”我止住了眼泪,对哟,医生还没见到。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来了。我现在回想起来,精神病院病房里的医生和外面医院的医生最大区别就是,他们的名字都被一个白胶布故意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姓。后来才知道,是怕被我们这些病人记住名字,天天咒骂吧。因为我过几天后就听到一个病友在那里大声说到“……Z主任放火杀人……”,不一会他就被护士和护工拉去做电疗了。我的主治医生年龄大概只比我姐稍大一些,一个男医生,我入院的时候他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后来到我大学毕业有次去复诊的时候他已经是副主任了。当时他进病房时,我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在他面前表达自己没病。他问我一些问题,诸如姓名、家庭成员情况、住址等,我都准确答上来了。这时他问我:“42加39等于多少?”我迅速答到:“81。”他说:“你确定是81?”“没错,我确定。”“你再想想,43+39等于81?”“没错,就是81。”“错了,错了。”周围人说道。“你再算下,43+39怎么等于81?”这时我算下,43+39明明等于82啊,我怎么这么简单的口算都算错,完了,看来我真的病了,脑子不行了。(上面的具体数字不是当年医生和我对话的原内容,我的记忆没有好到这个细节都记得)我那时心里急着要逃离精神病院,所以我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换了问题。就这样,我在医院住下来了,一住就是两个多月。直到多年后,我回想当初为什么连一百以内的加法口算都会错,才反应过来当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我并没有怪医生当初用哄骗方式让我留下来,因为他从我的状态状态出来,当时的我是有问题的。
我是自野蛮向文明的渡者,到达彼岸时被文明与野蛮之战所误伤。

一路陪伴 发表于 2023-12-30 09:12:17| 字数 215 | 显示全部楼层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3-12-29 13:24
(接上文)那晚生病在家后,我家人就和学校请假,带我求医,最开始我看的是中医。现在网上好多人 ...

     【“ …… 把队伍分成两半 …… ”我会盯着句子中的“ …… 伍分 …… ”,“ 伍分 ”肯定是暗讽我这个小气鬼!】



     这种症状是很多病友的普遍表现,也有不明就里的人好奇,比如下图地铁站“ 中医大省医院 ”,不明就里的外地人就会读成 “ 中医大省 · 医院 ”而闹误会。 正确读法是“ 中医大( 中医药大学 )· 省医院( 省人民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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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s 发表于 2023-12-30 19:16:06| 字数 49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哥,写得文章,我居然看完了,我有时也怀疑,sy是不是导致我们精分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也在反思自己.

点评

影响最大的是产生的负罪感,不过肯定不能算最重要原因,真正的根源还在自己。  发表于 2023-12-31 04:45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3-12-31 05:46:02| 字数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误伤渡者 于 2024-1-2 17:26 编辑

   我住院的当晚,医生还没有给我开JF治疗的药,只是开了一些助眠的药,那晚,虽然是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我还睡得特别香,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可是从那时开始,我晚上睡觉经常会做梦,大部分是噩梦,经常会说梦话。我妈后来和我说刚入院不久的一个晚上,我说着梦话,还用的是福州话大声嚷:“为什么把我的考卷撕掉了……”我妈听出来我是在怪我姐。最初的几天,我心情非常低落,后来不知是哪位病友还是医生对我说:“既来之,则安之。”我感觉说的是挺有道理的,于是慢慢地接受了要在医院治疗的事实。最早我吃的药主要是氯氮平和舒必利等,年轻的病友可能会好奇为什么医生会选择用氯氮平这个药,它不是有可能会引起粒细胞减少吗?原因是当时是1999年,没得选。连维思通这种药都是2000年左右才出来的,当时主流还是氯氮平这档的药,正因为服用这个药,我当时要定期抽血检查血常规。我还是个“大三阳”,吃JF的药又会影响肝功,所以当时每天都要打点滴,吊几瓶保肝的药。那时打点滴不像现在都是留置针头,我天天都要被扎针,护士技术好点的我只会被扎一下,遇到技术差的就要挨两三下。点滴打了两个月,手上所有的血管都扎过了,到后期连技术最好的护士给我扎针都头大,实在是找不出好扎的血管,每次都只能碰碰运气。

   这个期间,我也逐渐熟识了几个一起住院的病友。和我同间病房的是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他叫GH,老家是我们省内其他地市的。现在回想下觉得他当时的抑郁症状会更多一些,他和我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我是他为数不多的交流对象。他喜欢打篮球,有回我们出去放风,看他胯下上篮,好酷啊。还喜欢港星钟汉良,出去理发,拿出钟汉良的一张海报照片,和他妈妈说就剪这个发型。我不知道是什么诱因导致他住进了医院,不过我觉得当时他心里所承受的负担肯定比我重。大概我住院一个多月时,有次他私下问我:“林希,你想过死吗?”我被这个问题震住了,说实话我住院前的那个十几天可能真的超脱生死,但那时的我状态已经逐渐好转,真没有寻死的念头了。不过为了安慰下他,我回答到:“有想过,不过如果死的痛快还好,如果没死成成了半残废,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更惨?”他听了后,低头沉默不语。他说的这些话我都没告诉我妈,怕我妈多嘴和他父母说。他比我早入院,后来也比我早出院。他出院的时候,我挺伤心的,一是没有了伙伴,二是自己也想出院了,可是医生不让。还有个小男孩比我们还小,才上小学,叫KHL,老家在福州下辖一个县,他奶奶在医院里陪他。他奶奶平时爱和我妈聊天,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妈说到我的病时潸然泪下。KHL的奶奶也提到她孙子在家生病时,别人问他你要吃大便吗,他也点点头。KHL不同于我的是,他是个妥妥的学渣,也不知道他的病情和学习有没有关系,他也比我早出院。忘记是哪个病友出院时,他走出铁门时,一位老护士说道:“看着吧,他还会再进来的。”那一刻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那位病友当时恢复得挺好的啊,为什么护士这么笃定呢?后来在和病友相处时间久了后,发现他们之中“二进宫”、“三进宫”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是“五进宫”。也有异类,里面有个病友就和我们都不一样,他不吃药,平时还经常干护工的活。后来有人私下和我说,他当时入院时其实症状就没很严重,但他家人放弃他,即使他已康复也无家可归,于是他就选择在医院里当半个护工,至少有口饭吃。病友里还有位美籍华人,叫Tein,是位可爱的胖子,体重大约200斤。他母亲在美国,原来他在美国治疗,后来不知是不是承受不了美国高额的医药费,就送回中国治疗。他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英语和福州话,我和他大部分时间是用福州话交流。我问他美国总统叫什么名字,其实我知道当时是克林顿,他的回答让我长了见识,克林顿的名字叫比尔。他还问我:“林希,你喝过‘diet coke’吗?”我表示没喝过,听他描述才知道是无糖可乐。他除了是JF,关节也有点问题,他曾在我面前表演过把他的肘关节人工脱臼再复位,把我吓了一跳。医院里有个病友爱欺负他,有次他恼火了,抄起一张凳子反抗,那个病友的鼻子被他弄骨折了,我觉得是罪有应得。Tein的台球打得非常好, 每周一次放风机会时,我见过他打台球,一杆打进六个,还把手绕到背后打球,so cool!
   在医院的日子非常单调无聊,除了吃药、打点滴之外,平时的活动主要是看电视。电视的遥控器由一个老病友掌控,他体重220斤,护士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只能等他没看了,我们才能选择自己想看的节目。记得当时有播放一个香港的电视剧《醉打金枝》,由欧阳震华和关咏荷主演的。一个护士在那里自言自语:“为什么片名叫‘醉打金枝’啊?”我和她说:“因为古代皇帝的子女是‘金枝玉叶’,主人公元暧(郭暧)也就是郭子仪的儿子,酒后误打了他老婆升平公主,片名是由此得来。”那护士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住院期间,还发生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了我驻南联盟的大使馆,那时电视里都是播放这新闻。除了看电视外,我还会和病友打扑克,一般是打“四十分”。但我最期待的还是每周一次的外出放风时间,外面的空气都是清新的,我会趁着这个机会到我姐同学的宿舍洗个舒服的澡。医院里洗澡的条件很简陋,水温是时冷时热的。就这样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医生终于同意我出院,我得以重见天日。
我是自野蛮向文明的渡者,到达彼岸时被文明与野蛮之战所误伤。

误伤渡者 发表于 2024-1-2 17:36:00| 字数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误伤渡者 于 2024-1-3 10:47 编辑

  出院时,我已来不及参加当年的中考,却还要去参加一个毕业考试,这个考试只能拿毕业证,不能升学。后来我姐和我说,原本她已经去开证明让我免考,当时是我初中的班主任一定要我去参加这个考试,估计是为了保证合格率。我姐和他说:“如果我弟没考过怎么办?”他说:“我相信他一定会考过的。”我出院三天后就去参加了这个毕业考,几个月没读书了,满分540分我考了400多分,考300分以上就合格了。原本我初中班主任是给我定考上省重点高中的目标(市排名第二的高中),结果我都没能参加中考,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对我的加压而后悔。我生病前很爱看书,除了关于学习的课本,课外书也爱看。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把家里的三国演义翻开来看了,到初中时,四大名著除了《红楼梦》我全看过了。初中时学校图书馆规定每人每周最多只能借一本书,我看书速度很快,于是我看完一本就和同学换着看,用这个方法我每周可以看三本书。那时很爱看的一本科学探险类的书,叫《哈克罗杰历险记》,讲述了两个少年兄弟一起结伴全世界探险,我几乎把这个系列都看完了。我初中每次半期考和期末考,只有两次未进年级前十,一次就是生病前那次。还有一次,是我自己作死,那时心血来潮,政治考试卷子从后往前做,结果时间来不及,前面的选择和填空几乎都没做,政治考了不及格。结果政治老师不明就里,一个巴掌过来,我整个后脑勺被拍晕了,所以对这个政治老师我也没啥好感。不久后我拿到了初中的毕业证,当然初中的学历是肯定不够的,于是我开始了复读生涯。
  我复读的初中离家只有2公里左右,其实我还算熟悉,因为我住院前就曾在这个学校借读过一周。为什么选择这个学校复读?理由就是离家近,自生病后我后来考取的学校首选都要离家近,因为我家人怕我复发,离家近可以照顾得到我。所以我创造了同学中的一个记录,从小学到大学都在福州的同一个区,生活轨迹就没出过区。复读时学业对我来说很轻松,因为我在原来初中最后一个学期休学前,所有的课都已经上完了。我每天课堂上就两件事:要么在睡觉(药物的副作用让我嗜睡),要么在做上节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所以每天放学回家时我最多只剩下最后一节课的作业没做完,那一年,我睡得特别多,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就困了,经常7点半就去睡了。复读的初中在城乡结合部,爱学习的同学没几个,他们经常都把我的作业借去抄。也是这时,我学会了打台球。在我生病前,我是不会去进所谓的“三厅两室”(歌厅、舞厅、卡拉OK厅、电子游戏室、桌球室)。我生病后,我家人也对我放松了许多,在他们眼中学习已经不是最主要的,我的健康最重要。我家附近几十米有间台球室,村里一个人开的。我刚开始在那里看别人打,后来也学着打,技术从一个菜鸟到后来高中和大学时排在班级前几名。我后来想下,为什么学打台球,可能也受了医院里病友Tein的影响吧,觉得他打台球的样子非常酷。复读那年,我光打台球就花了一千多元,那时是1999-2000年间,现在想下真败家。大概到了复读的下学期,我妈和我姐和我说去考离家最近的高中,前面也说过了,她们觉得离家近可以照顾到我。从那时起,我就不读书了,因为我知道那个高中,我闭着眼睛都考得上。不是自己鄙视自己高中母校,当时她排名福州市倒数几名的高中,再确切地说是数一数二,不过是倒过来的。原本我还想着之前想考的省重点高中肯定没戏了(我算往届生,要比应届生多考20分),退而求其次可以努力下排名稍低一点的重点高中。她们的提议让我考重点高中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后来我就天天在台球店打台球。有天我妈终于忍不住,在店门口对我大喊:“你再这样,等下连XX中学都考不上!”我才收敛了一点。
  中考前一周,班上乱哄哄的,没有一个人在复习,即使想复习也复习不了,同学们都在玩,我原本想看书,后桌一个同学时不时用尺子捅我一下,不然就是一个纸团砸我后脑勺。我一火直接回家去了,和我妈说学校太吵了,我还不如待家里复习。后来我在家也没复习,就去参加中考了。中考满分780分,其中体育占了30分。我体育得25分,文化课考645分,总分670分。那年的重点高中线是656分,我是往届生,投档线要提高20分,所以算下我离重点线还差了6分。成绩出来,我上普通高中100%是没问题了,我妈和我姐说:“你看你离重点线也还有差,即使报了重点高中也上不了,所以不要怪我们给你填XX高中……”我当时心想,我基本上算裸考,如果当时报了重点高中,多考6分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那年的中考我就靠数学和英语撑场面,数学满分150考了144分,英语满分150考了140分,其它科成绩都很普通。复读的初中班级里考上高中的都寥寥无几,很多人去上了中专或者职专,有的甚至就去打工了。
我是自野蛮向文明的渡者,到达彼岸时被文明与野蛮之战所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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